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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棠和吳二白坐在帳篷裏，面色都不怎麽好看。
黑瞎子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唐棠和吳二白，瞥見兩個人滲人的表情，他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解雨臣的胳膊。
“小花，你說說這唐老板和二叔，也不是一家人啊？怎麽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呢？”
解雨臣瞪了黑瞎子一眼：“胡說什麽呢，不會說話就別說。”
“得，黑爺我又是觸了您眉頭了！”黑瞎子甩了甩手，轉過身子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。
眼前他和解雨臣都在裘德考的帳篷裏，帳篷中擺放著三張單人床，床上分別擺放著吳邪、張起靈和胖子。
吳二白坐在吳邪的床邊守著吳邪，而唐棠坐在胖子的床邊，好一副和諧的模樣。
……如果能忽視外形過於出眾的張起靈的話。
黑瞎子最終不忍心啞巴張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呆在床上，也挪了個凳子坐了過去，拿起一邊的時毛巾開始為張起靈清理臉頰。
“啞巴啊，你這是造了什麽罪哦！”
黑瞎子用著最散漫的語氣說著最關懷的話：“我可憐的啞巴啊，不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吧？”
他念叨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，讓吳二白都忍不住皺了眉。
“黑瞎子！”
“誒，二爺。”黑瞎子吊兒郎當地翹起腿，對著吳二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：“您說！”
唐棠把胖子的臉清理幹凈，似笑非笑地望著黑瞎子：“黑爺，您要是實在有力氣，就幫忙把吳邪他們的裝備收拾一下，別擱這兒叫來叫去的。”
解雨臣也有些嫌棄：“走吧。”
“那不行！”黑瞎子把手上的濕毛巾“啪”地一聲打在張起靈臉上，笑道：“我得留下來照顧兄弟。”
解雨臣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：“我看你這是想找啞巴張要點藥費吧？”
“嘿嘿。”
黑瞎子笑出聲，對著解雨臣豎起了大拇指：“聰明！”
唐棠再也懶得理會黑瞎子，徑直低頭開始繼續給胖子擦臉，手下的毛巾都被染變色了，才把那張臉清理幹凈。
黑瞎子低頭，正巧就和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觸到了一起。
他一楞，又“喲”了一聲，反射性地擡起手要去取張起靈臉上的毛巾。卻沒料到自己剛擡手，手腕就被張起靈拽住了。
蘇醒過來的張起靈似乎還沒從密洛陀的圍困之中緩過勁兒來，滿臉帶著肅殺之意。
失去記憶的原因，他看向黑瞎子的眼裏帶著滿滿的戒備和冷漠。
黑瞎子一看，得了。
他正要說話，張起靈突然坐起了身子。
“唐棠呢？”
說完，張起靈就感受到了帳篷裏各種奇怪的視線。
黑瞎子：“……”
好你個張起靈，一醒來就喊著唐棠。
黑瞎子誇張地把手裏的毛巾往旁邊一扔，哭嚎了起來：
“看看啊，都來看看啊！到了這種關鍵時候，啞巴他就不認賬啦！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忙裏忙外的照顧你，一把屎一把尿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！瞎子！”
解雨臣實在是聽不下去了，你要是說照顧，黑瞎子確實是照顧了。
要是扯到什麽“一把屎一把尿”也太過分了些！
解雨臣一貫溫和的臉上多了些無語，他走上前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膀，“既然醒了你就走，哪兒來那麽多事兒？”
張起靈從解雨臣和黑瞎子身上沒有感覺到敵意之後，就沒再理會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了。
左右巡視了一圈之後，他發現了坐在吳邪身邊的吳二白，以及坐在胖子身邊的唐棠。
在那一瞬間，他突然明白了黑瞎子為什麽會生氣。
張起靈看著唐棠，沈默地下了床，卻因為動作的原因拉開了傷口，身上的刺痛感越發明顯。
他就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，淡然地走到了唐棠面前，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為胖子清理手掌的女人。
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、藍色的牛仔褲。黑色的長發披散在她的肩膀上，幾縷垂下，隨風微微飄散這著，襯地那張昳麗的臉越發嫵媚動人。
那雙漂亮的鳳眼微闔，眼尾上挑，濃密的羽睫如小扇一樣在眼下掃出一片陰影。
“唐棠。”
張起靈喊道。
唐棠這才擡頭看著他。
都在一個屋子，張起靈和黑瞎子的對話怎麽可能逃得過唐棠的耳朵。她也擔心張起靈，但如今卻又沒什麽合適的身份再去陪伴他了。
“你醒了？”
張起靈點點頭，“是。”
唐棠垂下眸子，把手裏的手帕放在盆子裏，站起身子仰頭看著他：“既然醒了，那就好好養傷吧。”
見她要走，張起靈身體比嘴巴更誠實，下意識地就伸手拽住了唐棠的手腕。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再次把傷口撕裂，他眉頭一皺，流露出一絲痛意。
唐棠正要呵斥他，在看到那表情之後，就瞬間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。
那些克制和理智全然被他的狀況打亂，唐棠終於沒再掙紮。
“你怎麽了？”
張起靈搖搖頭：“我沒事。”
“你別走。”
唐棠咬牙瞪了他一眼，伸出手去要去扶他的背，攙著他回到床上。結果手指莆一放到他的背上，入手就是一片濕濡。
等她把手移到前面的時候，白皙纖細的手指間裏滿是殷紅的鮮血。
唐棠驚呼了一聲。
“你後背受傷了！”
操，這黑瞎子怎麽照顧人的？
之前去山上找人的時候，唐棠為了和張起靈保持一定的距離，專門給黑瞎子付了錢，托他照顧張起靈。
這就是黑瞎子口中的照顧？
還有張起靈這個傻子，他媽的背後傷口都裂開了，當真是個木頭，一點感覺都沒有？
唐棠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他的小臂，狠狠地擰了一下：“你是個傻子？還是個木頭啊？怎麽不說你背後受傷了！”
張起靈：“我不是。”
唐棠：“？”
張起靈表情淡然地往前走了一步，用那雙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唐棠。他握住了唐棠的手，蒼白病態的臉上多了一些認真。
“我不是木頭。”
這會兒是討論木頭不木頭的問題嗎？
唐棠氣急了，轉頭喊了一聲“黑瞎子”，見那瞎子過來，她就要松開手把張起靈交給黑瞎子。
沒想到她剛離開張起靈，眼前的人就像是失血過多到站不穩了一樣，猛地向她栽了下來。
擁有一米八的大個兒的張起靈落下來的樣子就像是一面小墻，也得虧了唐棠往日在澳門的時候一直訓練，甚至還舉過鐵，不然他這一下真的讓人吃不消。
唐棠的手慌張地空中揮了一下，因為他身上有傷的原因，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放在哪兒才好。
張起靈這會兒似乎已經到了思維渙散的地步，他的頭埋在唐棠的肩窩上，讓人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。
只聽到他悶哼了一聲，氣息微弱了下來：“不要離開我，唐棠。”
張起靈聲音如同蚊蠅一樣哼哼了兩句，磁性的聲音擦著她的發絲傳進了她的耳朵。大概是因為受傷的原因，他的聲音比往日更加的喑啞，帶著一種特別的性/感。
張起靈在吳邪和胖子眼裏，一向是個神明一樣的人物。在她的面前，也總是保持著堪稱冷漠的倔強與壁壘。
在連續經歷了受傷、失憶、被拒、受傷之後，他似乎變得比以前脆弱了。
或者說，他願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給唐棠看了。
唐棠心中的雪被看不見的烈陽融化，埋藏在雪域之下的種子，在這一刻似乎又有了可以破土而出的理由和動力。
她的眸光漣漪一片，最終沈默地攬住了張起靈的腰，在黑瞎子的幫助下，把昏睡過去的他扶到了床上。
因為後背受傷的原因，他必須要趴著睡，在睡覺之前，還要把身上的已經包紮好的繃帶全部拆掉重新換下來。
唐棠看著黑瞎子和裘德考手下的醫生為張起靈清理傷口，那觸目驚心的傷痕狠狠地刺了她的眼。唐棠別開了頭，沈默地站在一邊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“棠棠。”
解雨臣喊了一聲。
唐棠看過去，只見站在一邊的解雨臣對著自己比了個手勢，示意自己出去聊。
唐棠扭頭看了一眼暈倒的張起靈，稍猶豫了一瞬之後，跟著解雨臣離開了帳篷。
出了帳篷，解雨臣就直接開始了這次的聊天話題。
穿著粉白色運動套裝的解雨臣身上帶著十足的少年感，臉上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跡，明明已經二十六七了，此刻卻像二十出頭。
他身上的氣質矜貴，站在遠處等著唐棠時，背脊挺直，看起來有些嚴肅。
“棠棠，你實話告訴我，你之前去西王母城做什麽？”
果然是這個問題。
唐棠心裏嘆口氣，對著解雨臣搖搖頭：“回杭州再說吧，裘德考的營地不安全。”
解雨臣擔憂地看了唐棠一眼，嘆口氣。
“棠棠，你有事情瞞著我。”
唐棠垂下了眸子，沒說話。
解雨臣見她固執，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頂，緩和了語氣：
“你的主意比秀秀多，往日也沒什麽讓人操心的地方，但在我眼裏，你和秀秀一樣是我的妹妹。”
“棠棠，你要是有危險或者遇到了問題，一定要記得告訴我。”解雨臣低著頭看著唐棠，認真道：“我一定幫你清掃所有障礙。”
他說到這裏的時候，眼睛還瞥了一眼張起靈所在的帳篷，意思所指再明顯不過。
小花可能是覺得自己被張起靈糾纏上了吧？
唐棠正要說好，腦袋裏回想起了張起靈靠在自己肩膀上脆弱的樣子，話到了嘴邊又變了個方向。
“和他沒有關系，”唐棠對著解雨臣笑了一下：“謝謝你，小花。”
這意思是讓自己不要參與她和張起靈之間的事情了。
解雨臣明悟，沒再多說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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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棠和吳二白坐在帳篷裏，面色都不怎麽好看。
黑瞎子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唐棠和吳二白，瞥見兩個人滲人的表情，他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解雨臣的胳膊。
“小花，你說說這唐老板和二叔，也不是一家人啊？怎麽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呢？”
解雨臣瞪了黑瞎子一眼：“胡說什麽呢，不會說話就別說。”
“得，黑爺我又是觸了您眉頭了！”黑瞎子甩了甩手，轉過身子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。
眼前他和解雨臣都在裘德考的帳篷裏，帳篷中擺放著三張單人床，床上分別擺放著吳邪、張起靈和胖子。
吳二白坐在吳邪的床邊守著吳邪，而唐棠坐在胖子的床邊，好一副和諧的模樣。
……如果能忽視外形過於出眾的張起靈的話。
黑瞎子最終不忍心啞巴張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呆在床上，也挪了個凳子坐了過去，拿起一邊的時毛巾開始為張起靈清理臉頰。
“啞巴啊，你這是造了什麽罪哦！”
黑瞎子用著最散漫的語氣說著最關懷的話：“我可憐的啞巴啊，不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吧？”
他念叨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，讓吳二白都忍不住皺了眉。
“黑瞎子！”
“誒，二爺。”黑瞎子吊兒郎當地翹起腿，對著吳二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：“您說！”
唐棠把胖子的臉清理幹凈，似笑非笑地望著黑瞎子：“黑爺，您要是實在有力氣，就幫忙把吳邪他們的裝備收拾一下，別擱這兒叫來叫去的。”
解雨臣也有些嫌棄：“走吧。”
“那不行！”黑瞎子把手上的濕毛巾“啪”地一聲打在張起靈臉上，笑道：“我得留下來照顧兄弟。”
解雨臣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：“我看你這是想找啞巴張要點藥費吧？”
“嘿嘿。”
黑瞎子笑出聲，對著解雨臣豎起了大拇指：“聰明！”
唐棠再也懶得理會黑瞎子，徑直低頭開始繼續給胖子擦臉，手下的毛巾都被染變色了，才把那張臉清理幹凈。
黑瞎子低頭，正巧就和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觸到了一起。
他一楞，又“喲”了一聲，反射性地擡起手要去取張起靈臉上的毛巾。卻沒料到自己剛擡手，手腕就被張起靈拽住了。
蘇醒過來的張起靈似乎還沒從密洛陀的圍困之中緩過勁兒來，滿臉帶著肅殺之意。
失去記憶的原因，他看向黑瞎子的眼裏帶著滿滿的戒備和冷漠。
黑瞎子一看，得了。
他正要說話，張起靈突然坐起了身子。
“唐棠呢？”
說完，張起靈就感受到了帳篷裏各種奇怪的視線。
黑瞎子：“……”
好你個張起靈，一醒來就喊著唐棠。
黑瞎子誇張地把手裏的毛巾往旁邊一扔，哭嚎了起來：
“看看啊，都來看看啊！到了這種關鍵時候，啞巴他就不認賬啦！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忙裏忙外的照顧你，一把屎一把尿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！瞎子！”
解雨臣實在是聽不下去了，你要是說照顧，黑瞎子確實是照顧了。
要是扯到什麽“一把屎一把尿”也太過分了些！
解雨臣一貫溫和的臉上多了些無語，他走上前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膀，“既然醒了你就走，哪兒來那麽多事兒？”
張起靈從解雨臣和黑瞎子身上沒有感覺到敵意之後，就沒再理會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了。
左右巡視了一圈之後，他發現了坐在吳邪身邊的吳二白，以及坐在胖子身邊的唐棠。
在那一瞬間，他突然明白了黑瞎子為什麽會生氣。
張起靈看著唐棠，沈默地下了床，卻因為動作的原因拉開了傷口，身上的刺痛感越發明顯。
他就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，淡然地走到了唐棠面前，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為胖子清理手掌的女人。
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、藍色的牛仔褲。黑色的長發披散在她的肩膀上，幾縷垂下，隨風微微飄散這著，襯地那張昳麗的臉越發嫵媚動人。
那雙漂亮的鳳眼微闔，眼尾上挑，濃密的羽睫如小扇一樣在眼下掃出一片陰影。
“唐棠。”
張起靈喊道。
唐棠這才擡頭看著他。
都在一個屋子，張起靈和黑瞎子的對話怎麽可能逃得過唐棠的耳朵。她也擔心張起靈，但如今卻又沒什麽合適的身份再去陪伴他了。
“你醒了？”
張起靈點點頭，“是。”
唐棠垂下眸子，把手裏的手帕放在盆子裏，站起身子仰頭看著他：“既然醒了，那就好好養傷吧。”
見她要走，張起靈身體比嘴巴更誠實，下意識地就伸手拽住了唐棠的手腕。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再次把傷口撕裂，他眉頭一皺，流露出一絲痛意。
唐棠正要呵斥他，在看到那表情之後，就瞬間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。
那些克制和理智全然被他的狀況打亂，唐棠終於沒再掙紮。
“你怎麽了？”
張起靈搖搖頭：“我沒事。”
“你別走。”
唐棠咬牙瞪了他一眼，伸出手去要去扶他的背，攙著他回到床上。結果手指莆一放到他的背上，入手就是一片濕濡。
等她把手移到前面的時候，白皙纖細的手指間裏滿是殷紅的鮮血。
唐棠驚呼了一聲。
“你後背受傷了！”
操，這黑瞎子怎麽照顧人的？
之前去山上找人的時候，唐棠為了和張起靈保持一定的距離，專門給黑瞎子付了錢，托他照顧張起靈。
這就是黑瞎子口中的照顧？
還有張起靈這個傻子，他媽的背後傷口都裂開了，當真是個木頭，一點感覺都沒有？
唐棠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他的小臂，狠狠地擰了一下：“你是個傻子？還是個木頭啊？怎麽不說你背後受傷了！”
張起靈：“我不是。”
唐棠：“？”
張起靈表情淡然地往前走了一步，用那雙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唐棠。他握住了唐棠的手，蒼白病態的臉上多了一些認真。
“我不是木頭。”
這會兒是討論木頭不木頭的問題嗎？
唐棠氣急了，轉頭喊了一聲“黑瞎子”，見那瞎子過來，她就要松開手把張起靈交給黑瞎子。
沒想到她剛離開張起靈，眼前的人就像是失血過多到站不穩了一樣，猛地向她栽了下來。
擁有一米八的大個兒的張起靈落下來的樣子就像是一面小墻，也得虧了唐棠往日在澳門的時候一直訓練，甚至還舉過鐵，不然他這一下真的讓人吃不消。
唐棠的手慌張地空中揮了一下，因為他身上有傷的原因，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放在哪兒才好。
張起靈這會兒似乎已經到了思維渙散的地步，他的頭埋在唐棠的肩窩上，讓人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。
只聽到他悶哼了一聲，氣息微弱了下來：“不要離開我，唐棠。”
張起靈聲音如同蚊蠅一樣哼哼了兩句，磁性的聲音擦著她的發絲傳進了她的耳朵。大概是因為受傷的原因，他的聲音比往日更加的喑啞，帶著一種特別的性/感。
張起靈在吳邪和胖子眼裏，一向是個神明一樣的人物。在她的面前，也總是保持著堪稱冷漠的倔強與壁壘。
在連續經歷了受傷、失憶、被拒、受傷之後，他似乎變得比以前脆弱了。
或者說，他願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給唐棠看了。
唐棠心中的雪被看不見的烈陽融化，埋藏在雪域之下的種子，在這一刻似乎又有了可以破土而出的理由和動力。
她的眸光漣漪一片，最終沈默地攬住了張起靈的腰，在黑瞎子的幫助下，把昏睡過去的他扶到了床上。
因為後背受傷的原因，他必須要趴著睡，在睡覺之前，還要把身上的已經包紮好的繃帶全部拆掉重新換下來。
唐棠看著黑瞎子和裘德考手下的醫生為張起靈清理傷口，那觸目驚心的傷痕狠狠地刺了她的眼。唐棠別開了頭，沈默地站在一邊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“棠棠。”
解雨臣喊了一聲。
唐棠看過去，只見站在一邊的解雨臣對著自己比了個手勢，示意自己出去聊。
唐棠扭頭看了一眼暈倒的張起靈，稍猶豫了一瞬之後，跟著解雨臣離開了帳篷。
出了帳篷，解雨臣就直接開始了這次的聊天話題。
穿著粉白色運動套裝的解雨臣身上帶著十足的少年感，臉上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跡，明明已經二十六七了，此刻卻像二十出頭。
他身上的氣質矜貴，站在遠處等著唐棠時，背脊挺直，看起來有些嚴肅。
“棠棠，你實話告訴我，你之前去西王母城做什麽？”
果然是這個問題。
唐棠心裏嘆口氣，對著解雨臣搖搖頭：“回杭州再說吧，裘德考的營地不安全。”
解雨臣擔憂地看了唐棠一眼，嘆口氣。
“棠棠，你有事情瞞著我。”
唐棠垂下了眸子，沒說話。
解雨臣見她固執，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頂，緩和了語氣：
“你的主意比秀秀多，往日也沒什麽讓人操心的地方，但在我眼裏，你和秀秀一樣是我的妹妹。”
“棠棠，你要是有危險或者遇到了問題，一定要記得告訴我。”解雨臣低著頭看著唐棠，認真道：“我一定幫你清掃所有障礙。”
他說到這裏的時候，眼睛還瞥了一眼張起靈所在的帳篷，意思所指再明顯不過。
小花可能是覺得自己被張起靈糾纏上了吧？
唐棠正要說好，腦袋裏回想起了張起靈靠在自己肩膀上脆弱的樣子，話到了嘴邊又變了個方向。
“和他沒有關系，”唐棠對著解雨臣笑了一下：“謝謝你，小花。”
這意思是讓自己不要參與她和張起靈之間的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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